付姨娘熱情地把祝芊迎進來，她知道，祝苧能被選上，大多是祝芊的功勞。憑祝苧自己，沒有半點希望。

付姨娘於祝芊有些覆雜，她感激又佩服，小小年紀居然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，她確實沒賭錯。可是……罷了，只要苧兒好，她付出些代價算什麽？

付姨娘讓祝苧先回屋休息，一時只剩祝芊和付姨娘二人。

付姨娘屈膝下拜：“多謝芊兒，能拜青楓先生為師，苧兒此生無憂。我們母女日後自當結草銜環以報。”

“都是芊兒該做的。”祝芊笑道，“之前說過送給苧兒一份禮物，姨娘可還滿意？”

“苧兒無憂，便是我一生所求啊，多謝芊兒。有朝一日，若需要我……”

祝芊打斷道：“姨娘不必多慮，若是真需要姨娘之力，芊兒自會精心謀劃，不敢說榮華富貴，但保姨娘和苧兒一世平安，倒也不難。”

付姨娘略放下心來，受人之恩自不能白受，以後都是要還回去的，只怕祝芊強人所難，到時候也無法拒絕。聽到祝芊一世平安的保證，付姨娘心中的不安減少了幾分。

“姨娘，我們要做得還多。拜師只是餐前甜點，比來比去都是一個院裏的姐妹，丟人現眼也就這麽幾個人瞧著。”祝芊頓了頓，“真正的大餐還在三願會上。”

祝芊笑了，笑得不懷好意，笑得圖謀不軌，笑得絲毫不像一個正派。

……

杯盤破碎之聲不絕於耳，還有聲聲怨毒的尖叫。

“祝芊，我恨你！我要你死！”

為什麽是你！為什麽！

如果是祝菽也就罷了，可憑什麽是祝芊？！就連祝苧都踩在她頭上？

祝薔近乎瘋狂，她不明白，不接受！

同樣是下賤的庶女，憑什麽她們能得到認可？

論才貌，我哪裏比不上那兩個賤人？

以前祝芊和祝薔是非常相像的，同樣的柔軟寡言，同樣被夫人欺壓。臉蛋長得也十分相似，尤其是眉眼之間。旁人見了一眼就會判定這是一對姐妹，不相熟的人還常常會把她們弄混。

至於祝菽，那就是不可高攀的仙女，而祝芊是昔日實力才貌都相仿的姐妹，如今眼睜睜地看著祝芊一步登天，祝薔心中憤恨和忌妒全部爆發。

她可以見得祝菽好，可她見不得祝芊都比她好！

就像年紀裏考試，二百多名的會羨慕年級第一，把她當做努力的對象和榜樣，又是也會幻想著有一天能超過她。

年級第一得了什麽三好學生優秀幹部的榮譽，她也不會覺得很忌妒，因為人家就是好。

她付出了全部精力地學習，不打游戲不逛街，努力了整整一學期，滿懷期待地等著期末考試出成績。還沒因為從233名進步到218高興，就發現天天和她一起上自習，討論怎麽解三角形的同桌考了年級第一！甚至還被請到年級大會上交流學習經驗，受無數同輩的仰望！

她忌妒得發狂！

而且她最不屑的倒數第一名，因為聽了同桌講題，這次名次比她還靠前！

她恨不得把她們的卷子撕成碎片，然後讓她們吃下去！

祝薔已經陷進去了，她已經不會再考慮是不是自己努力不夠，或者學習方法出了問題。

她可以向同桌問問，她有什麽好的方法或者合理的安排。但她已經不知道了，此時此刻，她的心裏只有一個想法，我不好，你們也別想好！

下次考試的時候，她要抄同桌的卷子，然後向老師舉報同桌作弊！

如果祝薔願意向祝芊示好，祝芊如何不能像幫祝苧一樣幫她？可惜她選擇了一條錯誤的路，一踏不歸。

……

為祝苧奪得拜師名額後，祝芊與付姨娘之間的關系急速升溫，來往也日漸頻繁，祝芊更是親自指點祝苧雙面繡的技法，希望為祝苧再加一道護身符。

祝芊坐下休息喝口水，和付姨娘打聽行業內的經年往事。

“……哈哈哈，你是不知道，那個紫脂也是個奇人了！她做的衣服，都得出些幺蛾子。而且就沒有她不敢幹的！”

付姨娘一想起她這個老同事，就是笑，“當時她成親，鄰裏鄉親把花轎圍得是裏三層外三層，就等著紫脂下轎子，新郎官左勸也不肯下來，右勸也不肯下來。還有人開玩笑說新娘子是不是跑了。我當時都有點急了，怕出點什麽事兒。不一會兒那紅轎簾自己掀開了，紫脂遮著蓋頭俏生生往那兒一站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見那外衣劈裏啪啦，就跟鞭炮一樣，一個個扣子順著崩開，好麽，那肩上的小肉兒全露出來了。大家都傻眼了 。你說，她要是十五六的窈窕小姑娘也行，她那陣都二十好幾了，身上的肉都快出層了，還搞這一套呢，再把新郎官嚇著！”

“哈哈哈！”祝芊想著那場景，也是忍俊不禁。大齡少女玩性感啊，祝芊越想越覺得好笑。

“那幫人起哄地呦，隔著好幾裏地還能聽見呢。新郎官趕緊上去給披了件衣服，直到鬧洞房時還提呢！到了現在也是誰想起來誰樂。”

“哈哈哈！”付姨娘形容得還格外形象，那扣子就一個一個崩開，露出肉呼呼的小肩膀。紫脂姑姑還真是大膽！自己做那種衣服，還在成親的時候穿出來。

做那種衣服……祝芊忽然不樂了。紫脂姑姑制衣乃是一絕，那嫁衣做成那樣肯定是故意。故意的，衣服崩開……

“這衣服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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